苗师傅正在驾驶大型除雪车除雪

几名素不相识的旅客共用一条棉被取暖

虽然下雪，新发地的商户仍然一早等候着顾客光顾

　　今天早晨，当你拉开窗帘，看着被白雪包裹的北京城，可能不会想到，在这个雪夜，北京城里不同人的生活状态。

　　有的人，从下雪的第一刻便守在主路上，不停地打扫。直到雪停，他们才能踏上回家的路。

　　有的人，从外地匆匆赶来，并不知晓这场雪的来临，只能临时在火车站里过夜。

　　有的人，即使看到天空飘着雪，依然不改往日的辛劳，守着自己的摊位。

　　他们为这个雪夜注入了不寻常的元素，就让他们讲讲自己的故事。

　　环卫工人

　　时间：凌晨3点20分至4点10分地点：南三环马家楼至西三环紫竹桥

　　检查完设备一夜出车多次

　　“走嘞！”今天凌晨3点20分，飘了半夜的雪忽然又大了起来。

　　北京环卫集团马家楼二车队的调度室里，环卫工人苗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，又再次走到除雪车边，检查一遍各个设备，带着一包烟和一瓶热水，向西三环开去。

　　这是从昨晚10点半左右下雪起，苗师傅出的第四趟车，每次来回都需要两个多小时。

　　“看这路，上一趟刚清完，又见白了。”苗师傅自言自语着，一边看着后视镜，小心翼翼地开着车，一边开始摁方向盘旁仪器上的按钮，打开了车前的滚刷。

　　在雪地上，车速只有二三十迈。苗师傅说，即使在正常的路面上，这种大型除雪车也得慢行。在雪地里，作为“开路”的车，它更得谨慎前行。

　　想当环卫工不喜欢下雪天

　　一路上，苗师傅打开了话匣子，他是北京环卫集团马家楼二车队一班的班长，2004年加入车队，2005年学习驾驶除雪车，到现在，迈入而立之年的他已经为这个城市的道路“服务”了7年，其间获过三次“先进”。

　　一开始，苗师傅只是特别喜欢环卫工作，他以为环卫就是拎着一把笤帚、推着一辆小车就可以出门，来了之后，学了机械化的操作，他才知道，环卫和自己所想的相去甚远。

　　平时，苗师傅主要操作水车和保洁车，一旦到了下雪的日子，他便要开这类大型的除雪车。

　　“我特别不喜欢下雪。”一想起这类大型车的驾车困难，苗师傅便不爱下雪天。而且，一旦到了这种日子，三四天不着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，妻子、父母便时常挂念着自己。

　　一天没合眼靠抽烟熬整宿

　　到凌晨，苗师傅已经接近一天没有合眼。

　　昨天早上7点半，苗巍像以往一样，准时到达单位开会，由于知道晚上可能会降雪，他们提早开始了除雪车和水车的准备工作。调试设备、准备融雪剂，车队里的9辆车全都出动，好几十人一整天都在准备着晚上的“战斗”。

　　晚上10点半，苗巍准时到达西三环，开车候着。

　　熬夜时，烟成为了他的必备品。“困的时候只能抽抽烟。”四趟下来，整整一包烟就没了。有时实在太困，苗巍就推开门下车吹冷风，人瞬间就能冻醒过来。按照他的预算，等到他可以回家的时候，估计得抽两包以上。

　　“什么时候这雪停了，我才能准备回家。”主路上一见白，苗巍便上西三环除雪。主路上必须得全黑了，苗巍才能回单位，收拾清洗完车辆，然后回家。

　　“大概今晚能睡个踏实觉吧。”苗巍这样安慰自己。

　　异乡旅客

　　时间：凌晨4点地点：北京西客站出站口

　　一条棉被温暖四个人

　　大照灯下，雪花飞舞着飘落。乘客们拖着行李刚刚迈进广场，雪花便毫无预警地钻进了他们的衣领。

　　从出站口的楼梯上来，有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“小空间”，能够暂时为刚到北京的乘客遮挡风雪，里面已经挤了近百人，踮着脚尖才能在人群中穿行。

　　角落里，有四个人安静地挤在一床棉被上。靠左侧的年轻女人怀里露出一颗小脑袋，七岁的小男孩被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。坐在中间的约40岁的张先生低头折了一下孩子的被角，轻轻摸了下孩子睡得通红的脸。另一侧，一名30多岁的大姐，靠在墙上有了睡意。

　　这几个人来自不同的地方，不坐同一趟火车，也互不相识。

　　李先生说，昨晚11点多，他下火车时，已赶不上地铁和公交的末班车。当时，天空下起小雪，李先生站在路边近一个小时，也没有打到出租车，“黑车司机要价太高，我们都是打工的，能省点就省点。”随后，他回到出站口暂时躲避风雪。

　　“妈妈，我冷！”略带哭腔的童音引起了李先生的注意，只见一对母子站在他的旁边，小男孩被冻得瑟瑟发抖，拽着妈妈的衣角。

　　得知这对母子也是因为打不到车，想在这里等早上5点的早班车后，李先生抽出妻子为他新做的棉被，迟疑了一下，就裹住小男孩并把他抱到挡风的墙角，“大雪天碰到一块，能帮就帮一下。”

　　加上随后过来取暖的大姐，3个大人和1个小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，因为一床棉被被连到一起。

　　大雪天，短暂的相遇，不知道彼此的姓名，甚至不知道来自何方，没有过多的话语，不需要“谢谢”。在这个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，“温暖”在心间流淌。

　　生意人

　　时间：凌晨3点地点：新发地市场

　　希望雪再大一点

　　新发地农产品批发市场内，卖菜的大货车已被白雪覆盖。但是，货车的后车厢门已陆续亮起灯，商户们裹着军大衣站在雪中，等待第一批客人的到来。

　　来自河北玉田的张大姐，从年前就拉着一车大白菜驻守在这里。

　　“下雪好，都盼着能下大点儿。”张大姐搓着冻僵的手，不住地叹气，“白菜价格一直往下降，现在一斤4毛8就卖了，比春节前便宜大概1毛钱。”

　　张大姐说，前几天下的第一场雪对交通影响并不大，菜价也较为平稳，商户们频频抱怨着“雪太小”，无法坐地起价。这场雪的到来，让他们信心大增。

　　本版文/夜线报道组本版摄/记者吴海浪